解铃还需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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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我到桂林的时分,正是桂花飘香的时节。坐在从桂林至阳朔的游船上,在蓝天碧波之间任轻舟泛动,“甲天下”的感觉不由溢满胸中。也便是在这个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的山水间,思桃博士向我谈起了他对佛法的见地。其时的我对他的观念十分赞赏,就好像一个泛舟人生之海的拾贝人,总想把发现的真理之珠捡起并收藏相同,我很想用笔把他的观念记录在纸上以供世人共享。但山山水水又总是占满了我的眼底、脑际,所以这个主意只得作罢。

  再后来,由于千山万水的隔绝,咱们便很少碰头了。即便是在学院重逢,也可贵沟通、长谈。想不到的是,合理我编写此书时,思桃博士又千里迢迢赶到了学院,并站在了我宿舍的门前。所以在夜深人静之时,我又一次自始至终听闻了他的履历。他流通而轻柔的声响就像一个站在黑板前讲课的教师,娓娓道来、不疾不徐。

  作为一个中医博士,思桃先生对感触、做作苦乐的心有必定的知道研讨。众生都想高兴平生,但往往因不知高兴之因,反而给自己找来一大堆苦楚。而佛说的离苦得乐之因又未必能被众生承受。那就让咱们一起来看看思桃博士对这个问题的剖析吧,想得高兴的众生或许能从中找到自己未来举动的方向。

  在人间法里边我从事中医这个专业。中医是一门很特别、很深邃的医学学科,说它特别及深邃是由于这门学科所包括的国际观、天人合一的认知结构、心思及生物医学模式是迄今为止的任何一门医学系统所不能企及的。在中医里,它将苦与痛这样一个极一般和常见的生理现象归结于心。一起,又把与之相反的一种心思现象“喜乐”亦归属于心。这样,人这终身所困扰和寻求的“苦楚喜乐”便全都与我人之心挂上了联系,所以说万法不离其宗,只需抓住心这个枢机,就可直面全部现象的实质。中医里对逾越有限形质但又不离有限形质的心的根究,便天然将人们的视野引到国际人生的根源、归宿这样一个大问题上来。

  咱们面对的问题千千万万,但归结汇总,不过苦乐罢了。纵观人类前史,你能够清楚地理出一条线,那便是在人类全部千差万别的行为背面,都隐藏着一个动机——离苦趋乐。而古今中外的人们不管是从精力层面,仍是物质层面;不管以科学为兵器仍是以艺术、哲学、宗教为兵器,意图无不是想从根源上探寻到生命苦乐的实质,并从而切断苦流,直至大乐。细心考虑一下咱们生计现象背面的实质,除了一些人实在由于障垢太厚、利令智昏,因此无法看穿接连不断的日子表象的内中意义外,大多数人静下心来想一想,或许都会若有所悟:噢,确实如此。一天到晚甚至终身中的全部做作,不都是为了多一点乐、少一点苦吗?

  把人类的全部尽力引至苦乐的避免与到达上,然后咱们再去考虑下一步的所作所为,那就把杂乱的问题实质化了。下面咱们就该讨论怎么离苦得乐了。

  再次从实质的意义上,对人类全部的离苦趋乐的行为和尽力作一个区分,则不过两类:一类的行为和尽力是在咱们所说的类似中医归结万病于心的这个心的层面上翻开,也可称之为形而上的层面;另一类则在心外的层面,或许说形而下的层面翻开,再浅显地说,便是从物质方面去刻苦作意。好了,现在咱们能够反身自问一下,自己寻求生命实质的尽力是在心的层面上,仍是在物质的层面上翻开呢?接下来,天然而然就会有另一个问题发生:究竟从哪一个层面尽力能够彻底处理人生的底子问题?

  经过我自己几十年的人生履历、十几年的从中医本科读到博士、后又当教授又行医的履历、以及十余年的闻思佛法史,我坚定地以为:解铃还需系铃人。已然万法唯心造,那么要想开门见山、从根拔除人生的苦源,就必须仍是从心这个层面上处理问题。

  或许有人会辩驳说,物质决议认识,你凭什么要反其道而行之?从表面上看来,物质手法好像能够处理人生诸苦。你肚子饿了,给你吃的;身子冷了,给你穿的。但啼饥号寒的苦楚处理今后,你能拍着肚皮确保说“这下好了,从此今后就可心宽体胖地过日子了”吗?我只想说,温饱问题咱们好像能够用物质手法去加以处理,但咱们心的安泰,却并不随物质财富的增加而成正比例主动提高。有时反而会以反比例急速下滑,致使于在你爬上物质日子的巅峰时,你的心里感触倒有或许跌入心灵的底谷。在心里检讨一下吧,假如你的心永久只知外驰、只知外求,那除非你中止呼吸,不然呈加快作业的愿望,必定会让你的心一向处于不断的奔走忙碌、估计营求之中。一个方针完成了,另一个方针又来了。就这样循环不息,你也就在一次次类似时间短的欢喜往后又跌入寻找不得的苦恼中。但人或许是世上最没有回忆的一种动物,也是一种最易满意、自我遮盖的动物。他会在不断的苦楚追逐中,一向把曾得到的一点点不幸的欢喜与满意,用自我诈骗的“空气”把它们吹得大大的,构成一层浮沫似的本相,让自己在泡沫中自娱自乐地呼吸,并以为这便是人生的悉数。

  回忆傍边,有一位小说家说过的话总是不时浮响在耳边:人生便是一个旅程,崎岖不平的旅途上布满了各种苦楚的深坑。咱们人呐,刚从第一个深坑里跳了出来,在还没有落到第二个深坑之前,这段过渡期便是乐,平整顺畅。当跳进第二个深坑时,又如早年相同受苦了,处处受阻、反抗,竭力想从深坑中跳出来。一旦跳了出来,轻松一下,过了这段过渡期,又复堕入苦楚的深渊。人呐,便是这样苦多乐少地走完终身的旅程。有的人遇到的深坑又多又深,所饱尝的苦楚就更是苦不堪言了。一般说来,这段过渡期的乐是时间短的,有的还未体会到乐的味道,就又堕入更深的苦楚之中了。人的终身归根到底仍是苦啊!

  所以仍是那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为了到达咱们这终身所期盼的终极意图——离苦得乐,咱们还得从只知在物质层面去追逐高兴、实则毫无高兴的怪圈中脱节出来,把方针放在心的修证上。由于佛法告知咱们全部均是心的游戏与闪现,假如学会了调心,不让心随妄念去起心动念、攀逐外境外缘,坚持如如不动并了了清楚的状况,那我人则必定可回归到实在的清净、相等、醒悟的高兴赋性之海中。我得出这样的定解也是履历了一番绵长而弯曲的进程,但感谢上师、感谢佛法,终究我仍是找到了“系铃之人”——我自己的妄心别离,并在佛陀的教言指导下开端了心的回复之旅。

  回忆我走过的路,总感觉不堪慨叹。在我还未出世之时就随母亲一道做了右派;出世后又正值三年天然灾祸,灾祸度过来了,又随爸爸妈妈下放乡村,在乡村做了十六年的五类分子子女,其间的酸辛苦辣可想而知。那个时分除了挑粪种田之外别无出路。招工没份、从戎没份、上大学更是没份,就连到城里当装卸工的资历也没有。

  高考康复后,我才得以考上大学,然后又读了硕士,并终究在南京中医药大学获博士学位后进入南边某中医大学任职,继而又取得了教授职称。我学佛的缘由也便是在大学毕业后,一路顺风地向着人间人以为的“显贵”日子大步跨进时老练的。

  那时,我总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我的物质日子有了极大的改进,这在曩昔是想也不敢想的奢华日子;并且在社会地位方面,我由一个五类分子的子女,一变而为遭到社会尊重的专业人才。从表面看,这个改变是翻天覆地的。但我常常抚躬自问,我一向执着探寻的人生最底子的那个问题,也便是苦乐的问题是不是彻底处理了呢?在乡村从前以为只需改换了政治区分,到城里去,高兴就会多起来。日子好了,心境也就必定开畅了;没时机读书时,总想着这么多令人困恼的作业,或许进入了常识海洋——大学后,便全都能够方便的处理;现在身体欠好,是营养不良;心境抑郁是环境所限,只需一换环境,身心必定怡然安泰……等外部环境一天天好转起来后,有一天我遽然发现,我心里的苦楚和烦恼只是在形式上与曩昔有所不同,其实质并没有一点点的削减。

  在形而下的层面,我尽力奋斗了几十年,人生的其它方面都已有了很大的改观。但人生的这个底子问题为什么却依然得不处处理?物质和文明现已极大地丰厚了,但为什么我依然脱节不了苦楚和烦恼?在温饱没有处理前,在啼饥号寒的时分,物质的效果很强。不过当这个层面的问题一旦处理,环绕物质的全部手法所能发生的利益也就根本到达饱满。再往下走,物质手法所能起的效果便只能是隔鞋搔痒了。人生的苦不或许终究从物质层面除掉,假如你人心缺乏蛇吞象,那千万亿的家产、千万亿的身价,也带不来你的安泰。沿着形而下这条路,你便是走到天上去了,走到月球甚至太空,又能怎样呢?

  从这个时分起,我开端留意心肠的问题。从这个时分开端,我把目光延伸进释教。

  不过就好像执着外物的习气久了,一会儿很难转过来相同。刚开端学佛时,我又执着起种种神通闪现的外在枝末细节。那时整天东奔西跑,来往络绎于各大寺庙之间,不能说情绪不虔诚,也不能说探求别的一条脱节之道的愿力不火急。但苦于无具德上师指引,九五年之前,我根本上是以“寻求奇遇”的情绪奔走在寺庙间的。学了几年佛,竟然不知道发菩提心的重要性。也想脱节苦楚,但心里总是稀里糊涂地不明所以。故而这样的学佛,让我很少得到实在获益。直到有一天,一位看我乱跑瞎颠的师父出于悲悯而给了我一本《六祖坛经》,我才茅塞顿开,原本我的这全部做作全属“诱人于境上有念,念上便起邪见。全部尘劳愿望从此而生。”

  最初是心着于外物上,现在是心着于神通之境上。最初因迷于外物而追逐外境,现在因着于神通而致离心的赋性越来越远。在我的学佛进程上,《六祖坛经》是第一本实在告知我心肠本相的宝典。常常念及于此,我的胸中总是涌起阵阵让我感动得要流泪的谢恩之情,假如不是《坛经》,那我想见心肠原本风景的主意不知要到何时才干完成啊。

  《坛经》告知我,“外于全部善恶境地,心念不起名为坐。内见自性不动,名为禅。”又说:“外离相为禅,内不乱为定。”想最初我了解的“神通禅定”,便是看哪个师父入定不起念时间长,越长神通越大,那这个师父的道行也就越高。现在六祖清晰地告知我,那些都属土木灰石定,怎么能起大机大用?最主要的是,六祖告知我,“赋性自净自定,只为见境思境即乱。”这句话一会儿就告知我,自性原本清净,但自性又能生万法。我立刻就联想到曾经看《金刚经》时不了解的一句话,“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怎么或许无所住又要生心呢?现在我才豁然有省,心的赋性便是远离全部戏论的大空性,但此“空”非顽空、断灭空,而是充溢种种随缘重用的“妙有”。咱们但如镜照物一般了了现前,往后又不固执一物一情、一丝一挂,那只管听任去日子、作业、创造、创造、看病、开方、游戏、吃饭、睡觉,尽可做作全部事,但去留无意,任云卷云舒,看庭前花开花落。成缺乏喜,败缺乏忧,尽本分去做足矣。

  尽大地都乃心之变幻,但无妨即假作真,大演一场空花佛事,而心里又无所住着,往后又如画水无痕。此种境地杜绝了执实变幻国际的弊端,可救世人逐物迷情之痴;又消灭了黑山窟里作活计的虚无与断灭,可补死定之人不知现起大机大用之偏。在这样一个既纵横无碍又来往无意的天地间,何处不是我自性暴露?何处不是我大展身手之处?虽然大干它一场“革命事业”,只需心知实无一人、一事、一物可被你革了命。

  也便是在知道到《坛经》巨大的振聋发聩之力后,我的身心忽有一种脱节捆绑、放下包袱的感觉。从此今后,我看这个国际好像卸下了烦恼心、缤纷境,全部都是那么亲热,全部又都是那么天然,由于这“铃”之“结”我已摸到了它的摆脱处——纯粹是作结自缚!被自己的妄心、妄心所起的妄识、妄念煽动下的妄行,妄行后的执着不悟而缚!真是天不幸见!

  九五年在我的学佛之路上是十分要害的一年。除了闻受《坛经》外,我还听闻了圣者法王满意宝的业绩及色达喇荣佛学院的闻思修概观,这两件事足以改变我人生的走向。九六年我就发心来到了佛学院,并侥幸地皈依了法王他老人家。

  九六年来到学院实修了一阵时日之后,我在九五年学佛的基础上又向上迈了一个大台阶。特别是在听闻了一位堪布传讲的朗日塘巴尊者著的《修心八颂》后,我更进一步了解了《坛经》文字背面的真义。我觉得自己以往对《坛经》的了解或许偏于“文字禅”或“口头禅”了,六祖在讲“于人间善恶好丑,甚至冤之与亲,言语触刺欺争之时,并将为空,不思酬害。念念之中,不思前境。”这些甚深见地时,我大约只从“空诸全部”的理论层面上做出了必定的类似了解,但我忽视了六祖在空性背面,婆心切切的“菩提心”、“悲智双运”的内核思想。

  这样的谈空论理,或在如烟世事面前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雁过漫空,当然对去除物执、我执有必定的协助,但我的大悲心、菩提心会不会在这种潇潇洒洒的特立独行中被美丽地虚晃曩昔?在听了堪布讲到第七颂《暗取他苦》、第八颂《诸法如幻》后,我不由流下了热泪。“从此今后,我就能够用大悲与空性两条腿走路了。”我在心里慨叹万千地感喟道。“不管直接与直接,愿献利乐于慈母,如母有情诸苦患,我愿私自自取受。”这样的境地,“空”非仅仅用“大做空花佛事”六字就能轻松地从口头上滑曩昔。“愿此全部我所行,不为八法念垢染,以知诸法如幻智,无执离缚而脱节。”从此我不只懂得了诸法如幻,不只从道理上了知了心生万法而不该执着,更开端留意培育自己在日常举动、行住坐卧、为人处世时,要从心里流出这种慈善,我要不遗余力把它用在对待全部的众生上。但一起又应当做到,就像我尽心竭力救治了一位患者,却永久不会觉得自己是菩萨心肠一般。

  在学院闻思的《修心八颂》,使我毕生确立了这么一个理论及实修原则:心是原本无生的,但闪现上为除掉无明,你还得不时刻刻用“悲智双运”的方法去打磨它,才干使它臻于化境。

  从九六年至今,一转眼五年韶光又从眼前仓促飞逝了。一边行医教育,一边学佛修心,我愈来愈清晰,只需心肠清净,全部又何得染污呢?仍是再重复一遍那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把心这个“系铃人”抓住,让它转无明为妙用,转烦恼为菩提,那人生哪种境遇不会化险为夷、转烦恼为高兴呢?

  咱们人人都想趋乐避苦,为这一意图,大多数人都做作不休。但他们以为从物质的追逐中就可得到心灵的丰厚,致使身心归于满意、高兴的主意,在滚滚不息的愿望之俗世,将会被一代代人、一种种实践证明为如唐吉诃德般的执着而永不或许完成的愿望。为何不换一种方法呢?解不开铃反而越缠越多,爽性一把快刀切断全部葛藤、物执,显露清明生动的本体妙心,用它去对待全部由它所生之万法,那岂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妄念莫进,随缘重用又进出无碍?!

  把对外执取之心放下来,心锁自能翻开。原本无一物,何处惹尘土?若仍无有暂停地忙忙碌碌于尘劳缠缚,则非但去苦趋乐无望,恐怕你连睡觉都不得安稳。梦里还在明争暗斗、烦恼不休,致使触目惊心之时忽而觉悟,方知大梦一场。不过白日醒来方知夜里作了梦,那白日的全部做作在一个智者看来,或许等日后咱们自己大觉之时,又何曾不会以为它也只不过是一场梦境呢?

  白日的所作所为与夜里的梦魂牵绕,二者的分界在哪里?

  这场大梦谁先觉呢?仍是让咱们快快证取心性的本体吧,到那时自会瓜熟蒂落,全部方便的处理。咱们的心便可实在憩息在离苦得乐的归宿中。

  思桃博士讲完后已是第二天的黎明晰。他的实在而深入的论说我全都记录了下来,虽然字数比较多。当今常识界中的许多有识之士都已开端学习佛法来研讨人心的问题,并力求用心的原本面目来应对人间日子,我觉得这样的研讨才会开花结果、赋有实义。

  八五年九月十二日,在美国纽约的大乘寺玉佛塔落成典礼上,闻名的物理学家杨振宁教授说道:“我是一个信仰释教的科学家。……释教是国际上巨大的宗教之一,两千多年前传入我国今后,对我国文明发生了深远的影响。许多雕琢、建筑艺术与释教有根由的联系,文学、诗词也融入了许多释教的思想。宋朝苏东坡的名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便是一个典型的比如。”

  我想众生也便是由于心陷五蕴之中才会不识自心真面意图。听听这些人间智者的声响吧,我真想低声悄悄地告知那些没有学问的人们:“请细心思想该不该对佛法诋毁。”